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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妳一定有被扭曲到吧?」她直直凝視,非常肯定。

也許。然而整個體制都是扭曲的,我已經忘記真正的自由是什麼模樣,
在那三年、在七八年後的現在提起、仍然不平仍然激動的國中年代。
或者是、更久遠的國小記憶,為什麼我必須承受如此嚴重的壓力,
為什麼拿了模範生當了班長、回到家仍然因為沒有滿分而遭受處罰;
自然考了九十四分、距離滿分六分的差距,一分一下,那年、我只有四年級。

也是在四年級那一年,我在他們面前潰堤爆發,所有怨氣所有眼淚一起掉出來,
「我唸書都只是為了你們,為了你們的面子!
我壓力好大,為什麼只有我是這樣?」
接下來到國中畢業前的日子,卻並沒有因為我一場崩潰的革命而有什麼改變。
我開始因為緊張而嚴重胃痛,五年級的老師甚至建議我去照胃鏡,
但我知道即使去了也無濟於事。

國中、兩面牆的壓力。我繼續演出一個完美到不可置信的模範生,
人際關係、課業、幹部工作,完美到連失足跌倒都不可能的地步。
我笑得很累,因為只有我自己知道、我的自信早已破產。
只有在發脾氣衝突的時候,我才是放任自己自由伸展的,無止境的尖銳對話、摔門、冷戰、一再循環;
功課寫不完被理化老師罰站,當著全班對我罵二十分鐘,
我吞下眼淚硬是擺出冷笑,氣到她丟下一句:
「妳還笑得出來?等下我就讓妳哭!」藤條最後仍然沒有打下來。

國三老師偷偷告訴媽媽:「映青脾氣不好喔。」我卻在考上高中之後才被告知。

那些年我的世界幾乎完全是扭曲的,我的個性卻無法容忍自己跟著他們的軌道一起走,
於是強迫自己、內在或是外在,都必須往反方向走去。

我和我的世界、從此脫離他們所謂「正常」的軌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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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korny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